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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筆黑花《出差篇》
黑花│〈出差篇3:謀殺屋〉第四章 叛逆
槍聲驚動了森林,發出鳥獸散的沙沙聲。 解雨臣幾乎是反射動作,馬上喝住了瞬間竄出井的黑影:「別動手,自己人!」 充滿殺氣的刀鋒停在老人的頸動脈前,堪堪不到一釐米處。 解雨臣嘆氣,走過去撥開匕首,捏了捏太緊繃的人,目光看向顯然一愣,根本反應不過來的老管家:「槍法了得,不過你該請人來驅蟲了。」 黑眼鏡垂著手臂,卻沒有收刀,沉默地打量眼前的老頭兒,對方穿著過時的老毛衣跟襯衫,從衣品到他剛才的身手,都有著如出一轍的閱歷。 老管家同樣打量他,不過是從欣賞的角度,並讚嘆道:「先生好身手!」 「別誇他了,他經不起誇。」解雨臣笑著調侃,藉機又拍了下旁邊這位無趣的先生,「對了,既然你在,正好跟你談個事兒。」 黑眼鏡這才收起匕首,但沒聽他們的對話,改蹲在地上,觀察這隻死絕的馬蠅。會寄生的狂蠅科,發源於美、非洲,常棲息在農業區、水源區,喜歡的環境是熱帶、亞熱帶森林──這一帶真的該驅蟲了。 「我打算把這裡賣了。」這邊的解雨臣則是直接進入正題,問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本就是這附近的獵戶,往後還是會在這一帶活動,以此維持生計。」老管家必恭必敬地說道:「真是可惜了,我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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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3:謀殺屋〉第三章 惡魔
夜深,解雨臣冷不防睜開眼,瞥見床邊魁武的黑影。 今天特地將屋裡的燈全關了,窗簾沒有拉上,他只憑窗邊的月光視物,緩慢坐起身。 魁武的影子沒有動,似乎胸有成竹,就這麼好整以暇,盯著獵物縮在床頭角。 解雨臣安靜被動,等待對方發話──事實上,他全身的細胞都如驚弓之鳥,蓄積爆發力,早就做好反擊的準備,一絲睏意也無。 「Boy,你真可愛,你知道你惹錯人了嗎?」魁武叔叔徹底露出爪牙,話語間的笑意,吐露著對狩獵的饒富興致:「反省點,好嗎?乖乖成為叔叔的尤物,這樣待會兒能讓你好受些,否則反抗的懲罰,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馬丁的語氣充滿同情,言語又充斥著惡意,月暈投射下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的輪廓,好像脹大一倍,異常壓迫。 好像小紅帽裡的大野狼,解雨臣心說,在該是驚悚的氛圍裡,他歪頭盯著黑暗中的深淵瞧,他知道深淵也正緊迫盯人。 然後他像個無知的小孩,笑了出來。 一再的挑釁,讓馬丁.維加忍無可忍,終於飢餓地撲向藐視自己的小白兔──一秒內的局勢天翻地覆,扼緊喉間的窒息感,瞬間令他發昏、噁心。 「輕點,哥們。」解雨臣繼續看著他背後,抱怨道:「你遲到了。」 深淵低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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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3:謀殺屋〉第二章 鄰居
解雨臣一走進屋裡,紅外線探測器就有反應了。 他嘆氣,收起車鑰匙大小的隱匿裝備,把房子參觀一圈之後,平靜地放下背包,然後泡方便麵去了。 死者沒有親屬,死人的屋子還繼續遭人惦記,被告是死者的妻子,妻子也已經身故,所以兇手大概率另有其人。 兇手圖什麼呢? 圖這房子顯然不切實際,當初競拍時,也沒出現競爭者。 比較可疑的是,屋子的所有出入口,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安裝針孔攝像頭的人,是正大光明進來的,並且卸掉所有窗簾,估計是為了讓鏡頭畫面可視化。 有誰在監視這棟房子。 那麼對方的意圖,對解雨臣來說就很重要了。 有正大光明的手段,沒有正大光明的名義,說明對方跟前任屋主是道不明的關係──這屋子裡的事物,是否還殘留著九門的秘密?或者死者會跟對方傾訴秘密嗎? 解雨臣需要見一見這個誰,就算初來乍到,疑似就被抓住把柄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也只能等了。他有預感,這些監視不是虛有其表,他要等的人,說不定很快就會出現了。 於是飯後,解雨臣挽起襯衫,開始大掃除,藉機掃蕩整間屋子,摸清所有鏡頭的存在。好消息是,窺視集中在前主人的生活動線;壞消息是,死者的正房估計被綠了,不然這種親密的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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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3:謀殺屋〉第一章 抵押
前章:〈夏日記〉。 ──── 這次前往美國,是要處理故人的一些遺物。 早期類似金萬堂這樣的人多了去,名面上是骨董販子,暗地裡到處做線人,因此也跟老九門沾了不少關係。 後來聽說,這個人得罪了圈子裡的人,就逃出國了,沒想到一住就是半輩子,直到六個月前傳出死訊,客死異鄉。 老一輩的人擅長守住秘密,看看九門的長輩們就知道了,爛在肚裡帶進棺材的覺悟,一個比一個還要內行。 相對而言,不會說話的死物就不一定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由於這個人的遺物眾多,所以解雨臣這一趟差,主要就是一些善後。 會知道這個人的死訊,是因為來自俄亥俄州地方政府的一封法律涵,內容是關於抵押權,以及履行義務的通告。 解家眾多的債權契約當中,其中一項,就是位在克利夫蘭的不動產抵押。 遺憾的是,解雨臣以弔唁為名,行打探之實,卻得知這個人的妻子,不久前竟然也身亡了。這對夫婦膝下無子女,如今唯一的繼承者也沒了。 諸如此類的憾事,其實在槍枝合法的地方並不稀奇。但解雨臣敏銳的直覺,還是嗅到了一絲可疑。 黑眼鏡也嗅到了:「您非得現在就動身嗎?」 解雨臣只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六個月後,這個人的遺產判決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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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六章 類胡蘿蔔素
貝伊帕扎勒很幽靜,幾乎沒有遊客,這裡的時間彷彿停在十七世紀,民風純樸。 解雨臣走在往昔的絲綢之路,覺得挺有意思,房屋清一色是紅頂白牆,以及遍地的青石板路。這邊也有當地的大巴扎,人味多了不少,賣的是皮革、絲織品、馬具等等,商機全是家家戶戶的禮尚往來,自給自足。 鎮上最熱鬧的地方是阿拉丁街,黑眼鏡還在納悶那三根品味低俗的雕像,一瓶胡蘿蔔汁就懟到他面前,等不及要再接再厲地添堵。 他吸了一口氣:「老闆,您對我真好。」 「你知道就好。」解雨臣自己則喝了口桑葚汁,評價道:「還不錯。不摻糖,不摻水。」 「真有你的。」黑眼鏡入境隨俗,一口悶了:「你是怎麼做到,為我量身訂做一個火坑的?」國內40%內銷的胡蘿蔔,以及國民熱銷品牌的蘇打水生產地,真是坑得沒邊了。 「感動嗎?」解雨臣沒良心地笑了一下,心情不賴,突然想到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花若盛開,蝴蝶自來,人若精彩,天自安排。 從每年的遊客量看來,全球大抵只有少數人如他,覺得這裡精彩吧。 「不敢動。」黑眼鏡隨手將空瓶拋入幾米外的回收桶,然後看向一處,震驚了:「喲嗬,旋轉烤胡蘿蔔!」才幾步路而已,居然能見到比胡蘿蔔原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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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五章 國王出行
新城區的加拉達石塔,塔頂有一圈360度的瞭望台,門票要39歐元,但還是有不少人趨之若鶩。 稍早在舊城區巡禮一圈必逛景點,教堂跟清真寺都瞻仰了,但怎麼說呢,黑眼鏡看解雨臣拿芝麻圈餵海鷗的那股勁兒,都勝過剛才的人文之旅。 芝麻圈很便宜,在城市該死的物價中,算得上是一股清流,味道也不錯,他們各嚐了一口,其餘的都進到鳥類的肚子裡。 土耳其夏季的白晝很長,下午排隊好不容易晃進了塔裡,都沒能迎接日落。先不說值不值得吧,至少六十七米高的景觀還是挺好,足夠愛攀高的人舒壓。 但隨即一通電話,黑眼鏡看老闆的表情,就知道想得美。 嘴角弧度與壓力時常成正比,這也是以往公司沉重的常見原因,解董事長此刻又像是坐回了老闆椅,「知道了。找個當地比較靠譜的機構,安葬了吧。」他垂眸半倚著欄杆,穩定的語氣公事公辦道。 解雨臣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印度的非法人口實在是多到數不清。一個人若沒有戶籍,沒有任何就醫紀錄,確實很難追朔出生。但將南部的聖女集中地區圈出來,再透過姓氏縮小範圍,最不濟挨家挨戶也行,辦法總比困難多。 就是不承認罷了,也壓根沒有人在乎。 解雨臣想了想,又打電話,委託負責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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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四章 牛郎
隔天早晨,解雨臣已經整顆頭都埋在棉被裡了。 其實昨晚從扒褲子開始,他就已經有點不太理智了。 黑眼鏡也看破不戳破,幸好理性慣了的人,用意志力將自己放倒了,否則他也會想方設法把人捏暈。 「沒事,也沒怎麼丟人。」他說。 「丟人的又不是你。」 「我不覺得丟人不就行了。」 解雨臣沒喝斷片過,他咬著下唇,還是覺得昨晚的發春是奇恥大辱。 「沒事,你這種的,已經比母貓叫還含蓄了。」 「你給我閉嘴。」 「OK,行,我下樓買早點。」 黑眼鏡回頭就先去地下的解剖室,聽說屍體凌晨就被送去物化分析了。不幸的是,收到報告的同時,有兩個人又被安排了一頓全身體檢大餐。 「怎麼回事?」其實解雨臣是想問,早餐呢?一早莫名其妙就被推進檢驗室,做胃鏡、穿刺等等的侵入性檢查,這誰不鬱悶。 「七姑晚年淒涼,肚子裡找到了阿塞德遺子的頭顱,腦子裡被植入的舍利子,被檢測出微量的輻射。」黑眼鏡說道。 「七姑?」 「蓋漢之戚夫人死於廁,故凡請者詣廁請之。今俗稱七姑,音近是也。」黑眼鏡有問必答。 被迫下工的解雨臣,稀罕地看著他一板一眼。不過現在有點麻煩,等於兩具遺體都沒能留全屍,這下變成縫合怪了。..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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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三章 小母貓
解雨臣越來越頭疼了。 回過頭,發現旁邊的人也不見了。 這個地方很大,他環視周圍未被燭光覆蓋的黑暗,但被環境擾亂而一無所獲,他的指甲已經陷進掌肉,以此來抑制伴隨某種欣快感的心悸。 他再轉頭,廳內已經出現另一個人形,站姿有些O型腿,瞧著陰沉沉的,神出鬼沒。 之所以說勉強是個人形,是因為一看就不是人,這傢伙脖子上沒有頭,手捧著的東西,吐出鮮紅欲滴的舌頭。 會意過來,那是它的頭時,解雨臣就意識到不對了。但來不及了,意識跟潛意識完全是兩碼子的事,此刻潛意識已經遭到了暗示,眼前披著紅黃紗麗的女人,跟母夜叉似的,對自己吐著蛇信子。 可是不對,她的頭不是在她手裡嗎?轉眼間,他面前的女人已經變成屠癲,但也很不正常,是人身蛇首。難道這傢伙,投胎到古埃及神話了? 總不可能成仙吧,姓解的肯定都是地獄的紅榜,連他自己也一樣,只差下去的時辰罷了。 接著,解雨臣聽到對方終於開口。 「好久不見,抱一個?」屠癲說道。 解雨臣歪頭發怔,覺得很荒誕,但還是一動不動,看著對方漸漸走近,貌似並不排斥久違的大團圓。 一把切洛努匕首,猛地刺入屠癲的腹部。 陌生男人的慘叫,劃破夜裡的寂靜,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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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二章 芻狗
黑眼鏡拆開Mikado的捲菸紙,用指甲勾出一絲菸草,一根菸被他分好幾次嚼吧嚼吧。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否則在這種環境待久了,不悶一口,反而容易得心理疾病。有時,在某種特定條件下,菸也可以是一種良藥。 他將手裡的衛星電話翻轉著玩,廢棄監獄裡長四米、寬五米的這間鹽室,是他目前的新據點。整個空間幾乎密不透風,一般人光憑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外頭的晝夜。 因為黑眼鏡這邊的情況會比較嚴峻,所以出發前,兩人就達成協議,這趟遠差一旦開始,聯繫的主動權將完全交給自己。而至今為止,黑眼鏡好不容易從東南角,一路游離到西南邊境,他依舊翻著電話,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忍了忍,還是選擇不將通話撥出去。 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比較不急躁?此刻又像打手立場,讓黑眼鏡心中嘆氣。不知不覺菸草都嚥下去了,還是不夠刺激舌扁桃體,這使他有些昏昏欲睡,也有可能是因為含氧量不足。 飢餓感倒還能忍受,主要是閒得慌,敘利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他漫無目的尋找一具屍體,談何容易?他現在感覺自己只是在玩吃雞,不縮圈的那種。 但說漫無目的吧,可能有愧於老闆發給他的簡報,渾渾噩噩也不是辦法,黑眼鏡又回憶起敘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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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2:紅倌人〉第一章 煙塵
前章:〈黑花║RR企業文化:體檢表出來了〉。 ──── 解雨臣看著灰濛濛的窗景,放空著,對桌上的食物提不起興趣。 他現在人在酒店的公共餐廳,昨晚八點多直飛印度,抵達新德里時已經是凌晨了。這是他落地後在印度的第一頓飯,可能也會是當地特色的最後一頓,因為當地飲食對他來說,有點架不住風險。 解雨臣俯視窗外,與餐桌一牆之隔的貧民窟,有種強烈的時空錯置感。很顯然,印度政府對都更建設缺乏規劃,導致貧富區不分,雖然嚴格上來說,他正處在所謂的「富人區」,但放眼望去,周邊簡直跟垃圾場沒有區別。 他都能想像,如果此時打開室內的隨便一扇窗,外頭空氣將會瀰漫著一股臭酸味。夏末的印度,熱得空氣曲折,但好歹綠樹成蔭,只是每片葉子鮮綠,也都蒙上一層灰。 綜觀來講,如果有人問,人間地獄到底是什麼?那麼貧富差距就是,而戰亂跟貪汙,通常是加劇劣化的兩大元兇。「貧富差距」這四個字說來輕巧,但完全坐視不管的話,整個國家都會蔓延著,你能想像得到地獄繪卷的所有場景。 酒店大樓底下都是矮屋棚,屋簷被漫天撒下了髒亂,解雨臣俯瞰其中的冰山一角,有零星的婦女出來蒐集民生用水,有許多孩童無知無畏地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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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六章 人身御供
卜卦的結果有點被耍了的感覺,原路折返的路途上,解雨臣不再無謂的停留,腳程快得令人髮指。然後他們開著來時的破車,匆匆告別了射馬干部落。 六個小時的極限跑路,到的時候天都黑了,也是正好。與高士村擦肩而過,隔著一段台26線的滿州鄉,真是世界最遙遠的距離,他們背對著沿邊的細浪,直直往黝黑的內陸走去。 然後按著卜卦的結論,他們停在一處不起眼的沙丘上。 太極的陰之陽這個地方,是無法之地,要嘛像新宿那樣群魔亂舞,要嘛也可以是荒漠這般一片虛無。但是這樣的沙丘,放眼望去連綿不絕,而黑眼鏡非常自覺地提著工兵鏟,就這麼全心全意地開始刨土了起來。 事後這整條凶局的東西都得一一掘出來,土污整治才算功德圓滿,而目前得先破除陣眼──但是挖到一半,就發現不對了。 夜半無人時,黑眼鏡在漆黑之中,鏟尖戳到了一座土饅頭。 土壤的粗細、或鬆緊,通過老手下鏟一瞬間的手感,是錯不了的,這與泥沙自然堆積的土丘,有質的區別。 這個土饅頭不大,粗略挖開的口子,能夠讓一米二以下的人通過。 解雨臣打開手電筒,與黑眼鏡對視一眼。按理說,陣眼起碼得是一個八開的子取箱,但是……一座無名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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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五章 結喉穴
在林子過了一夜,終於退潮了,他們趁機跋涉潮埔,早期的管道,還是保留了相當程度的原始地貌。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解雨臣會選擇不眠不休,昨晚的環境並不能夠使他充分休息,對他來說停留只是浪費時間。 兩個青年倒是十足十的展現野性魅力,到哪都能睡,這大抵也是部落在成年禮教予他們的生存法則。但反過來說,沒有規律睡眠就會影響正常行動,其實也是人類長期社會化,而產生的一種弊端。 此時兩個不睡覺的偽人,腳程已經比兩位年輕人都要快了。黑眼鏡昨夜已經先去探路,嚴格來說,解雨臣只要跟著他走就行了,但他與部落的協議是「同行」,他想這兩名勇士被授予保護他們的任務,同時肯定也背負著保護禁地的義務。 所以起碼這一程路,他們勢必要保持這種可有可無的合作關係。 解雨臣並不在意,他調整好身上的登山扣,這一路上都像隻靈長類動物,在眾人傻眼的目光下,不挑地形上竄下跳。 連熟人的這種眼神,他都見多了。蘇嵐安嚥了下唾液,欲言又止的樣子,意思就更明顯了,他也只是笑了笑,然後不管不顧地繼續自己的計劃。誰都打斷不了他的,那個人除外。 那個人又換了一副墨鏡,疑似嫌棄太亮的樣子,嘴角似笑非笑的,貌似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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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四章 安朔
來時的路無法回頭,車一直呈現盲開狀態,只能靠手機的離線地圖將就一下,確保前往目的地的方向不要偏離得太誇張。 不知道為什麼,黑眼鏡之後都不肯再開汽車導航,他沒解釋,解雨臣也沒問。 蘇嵐安也是沉得住氣的,在後座狼狽又不失乖巧,配合他們的胡鬧。他這個樣子其實是反常的,看樣子臨行前,有被族裡的長輩好好交代過了,比如不要插手干預兩位中國人的一切行為,等等之類的。 這很識趣,讓兩人可以不用在照顧人這一方面白費力氣。總之,隨著芒草成片成片的刮蹭,將特斯拉的車身刮得面目全非,一行人終於又在一片歡聲的簇擁中,抵達了卑南鄉東南角的一個群聚部落。 「你們原住民都喜歡這麼玩兒,是吧?」黑眼鏡笑笑,看著這幫等在終點線,卻不陪跑的啦啦隊。 「看來這一路上,你們是相當不容易。」人群簇擁中,走來另一位長者,沒有高士頭目那麼老,看來是射馬干這邊的長老,「這也間接證明了,我們這個土地,確實有什麼我們無知的無形力量,正牴觸著你們。」 「大概是感覺出來,我們要來解決祂了吧。」黑眼鏡笑得過於坦然。連蘇嵐安都有些緊張地看了他一下。 眾人再度歡聲而起,解雨臣配合著完成入村儀式,跨過代表驅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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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三章 打水漂
「你要跟我們上車嗎?」解雨臣問。 這個射馬干部落的青年,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年紀,從剛才就以隱隱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 「我自己騎車來的。」青年說道:「我來時抄了捷徑,車可能過不去那條捷徑。」 黑眼鏡哦了一聲,如果是他,應該會說:「那你再騎回去吧。」因為他的表情就是這個意思,比年輕的勇者還要不客氣。 但解雨臣有求於人,當然得遷就,以對方的意願為主,「難怪,比我預估的還要快。」正經走台9線的話,單程得兩小時。 剛才說因為長久的歷史中,卑南族的人口日益減少,所以長期的通婚下,兩邊關係走得近,因此高士部落的人大方建議青年將機車留下,與兩位中國人同行,日後再幫他把機車送返回去。 最後,青年興然接受了高士族人的提議。 要同行一路,基於禮貌,解雨臣又問:「方便怎麼稱呼?」 「蘇嵐安。」青年有先見之明,急忙道:「別誤會,我不姓蘇。」 「卑南族是母系社會,你應該是隨你的母家姓。」解雨臣問:「會很難發音嗎,你的姓氏?」 青年一臉頗為意外的樣子,回道:「是的!您直接叫我蘇嵐安就好。」 兩人客套間,跟高士村告別,準備開車上路。蘇嵐安見始終都沒說話的高個子男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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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二章 福爾摩沙
體檢的結果是,解雨臣完全沒問題。 連同隔天,環境化學的分析結果也出爐了,木箱外部附著的植物細胞,大多來自於副熱帶地區,這也符合來自台灣的事實。但光有這個定論,範圍還是太廣了。 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參雜的成分,有某種蕈類的冷光素酶與冷光素氧化而來的化學分子。這種會發光的真菌,在台灣與日本都相當常見。 關鍵是,針對冷光素酶去分析其蛋白質的序列,竟幸運的鎖定了具體位置,來自台灣南部。由於附著在上頭的真菌,恰巧是當地的特有種──墾丁小菇(Mycena kentingensis),這種蕈類與當地普遍的發光小菇,多發在腐葉、枯竹的產狀不同,而是生長在枯相思樹上。 不過還是太天真了,當他們實際在當地走訪,才發現這個台灣原生種在南部其實隨處可見,其不起眼的程度,連一旁小公園的苦楝都比這搏眼球。 解雨臣張望了下鄉間小道有無來車,直徑走到苦楝樹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而黑眼鏡在對面也拿出手機,咔嚓一聲,將四月雪下的解雨臣,捕捉進他的鏡頭裡。 這種普遍的經濟樹種,在中國反而成了國家二級保護植物,南方農村還能見著,最北端頂多至黃河那一帶,但也要起碼六至八百米的海拔依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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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出差篇1:掃雷遊戲〉第一章 外戚
前章:〈RR企業文化(1)〉。 ──── 在這裡分享一件不太有趣的小插曲。 這跟解雨臣以往的經歷中相比,實在稱不上是什麼大案件,故以「插曲」戲稱,但如上述所言,著實不算是什麼好玩兒的事蹟。 不過他習慣了,他的大半輩子都在經歷這些不太有趣的險象環生,過慣了凶險的日子,如果不尋求一些刺激,反倒會讓他渾身不對勁。 也不知道碳基生物是不是都有這類先天犯賤的特質? 話說回來,自新中國成立以來,解家為了洗白作業,與官宦聯姻已經是早年的事了。長久下來,家族便與政壇勾結了深遠的合作關係,因此擁有黑白兩道通吃的優渥背景。 但有利亦有弊,政治圈水深,與發丘這個圈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故而解雨臣這一生的生不由己,皆因他這個當家的身上,盤根錯節著許多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利益──全是與他無關的利慾薰心。 但他底下養著千萬人,哪個不是為了混口飯吃,妻娘家那邊的人也是如此。於是,他打開了從一位黨代表寄過來的一個郵包。必要時,這種順水人情,有利於綿延家族與姻親之間的交情。 據對方交代,這是從台灣漂洋過海的郵包。共產黨與國民黨,自北伐期間的歷史遺留問題,確實仍有一絲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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