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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山│清光眷菡
十四、親署
平日若作息規律,昨夜睡得晚也不至於促成今早晚起才是。 可不知怎的,初次同寢的我和文司宥竟紛紛睡上一回懶覺,對窗外彷彿正嘲笑我倆的勤奮鳥鳴無動於衷,還是外頭響起送膳的稟報,才叫一屋子的人如夢初醒。 「嗯……都這時辰了?」我仍有些犯迷糊,不太情願地爬起身,還頻頻打哈欠。 眨掉直泛淚的惰性,我終於忍住豪邁哈欠,順勢往身邊一瞅──文司宥興許也睡懵了?不緊不慢地一翻身,才慢吞吞地撐著身子坐起來……悠悠睜著兩眼無神卻仍好看的煙紫眸子,遲緩地瞇了瞇,才意識到什麼而重新闔上眼。 ……早知如此就不往旁的亂看了,瞧著叫我怪心疼的。 雖然但是,那懶懶散散的模樣像極了某些小動物晨起時的模樣,也怪可愛的。 「先生,洗漱完就直接用膳吧。」我難得見文先生這般不太自持的慵懶姿態,就怕他還未完全清醒,故而攙扶之舉也顯得小心翼翼。 「端進來吧!」我揚聲朝屋外吩咐道,便由著外廳推門而入上食盒的動靜,而我和文先生則在裡間輪流打理乾淨。 出去時,桌上已擺好了一碟碟的吃食。卻不料,還有一人等在外頭。 經通稟,我趕緊將人宣進來,「林珊,可有急事?」 「不算急,今早要務尚且不多,只是有稀客登門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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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月暈
其實寄居凌府那段日子,不免也遇過雨夜。 只是寄人籬下,總不好在他人屋簷下不合儀禮,所以不管突臨多大風雨,我總執意離開不多叨擾文先生。 而今時不同往日,從前許是知我顧慮的文司宥今夜敢荒唐挽留,莫不是亦仗著自己人在自己家,無拘無束不免跳脫些。 總之,為何發展成今時今日這般地步?平躺床鋪的我仍大惑不解。 也真是一個敢收、一個敢留,從前那位邊界感明確的文司宥如今也越發一去不復返……我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瞧著文先生肯重我與他的情,更甚棄利從心,自是該喜。 至於憂嘛……替之操心晚節不保,我確實害怕極了。 怕我不足以自持。 罷了,我努力還不行嗎! 「可是睡不著?」 身畔忽地輕聲關懷,一瞬讓我回過神,「你怎麼……?」 「是你的呼吸,不攻自破。」躺在內側的文司宥已取下白綾,闔著眼溫聲問,「難不成合衣而眠,終究讓你難以入夢?」 「姑且脫了外衫,並不礙事。」我半真半假道,打死不說自個兒的糾結,「雖然被齁得腦袋昏昏,可興許先生方才的怪談餘韻未盡,我這不是還在醞釀睡意嘛。」 「區區志怪野史竟能讓你難眠,亦是文某始料未及。」文司宥語氣遲疑,難掩些許愧意,並善意提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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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幾何
「一日夫妻終守婦道。」文司宥無動於衷地繼續道,「可到底非明媒正娶,如此不正經的關係世道難容,又置主人於何地?崔寧心虛使然只得提議正好趁失火哄亂,連夜遠走高飛。秀秀便也夫唱婦隨了。」 「啊?」分明只差臨門一腳,這就走了歪路?我不由得感到扼腕,「連明媒正娶的允諾都等不了,這兩小情侶可真是……」 「你也這般覺得?」文司宥忽揚一抹輕如浮雲的淺弧,「如此名不正言不順,亦是文某不願見的。」 「……?」我手邊的差事不禁緩了緩,只因文司宥罕見在兒女情長這方面竟有一己之見,著實難得……呃不,是見鬼來著! 「總之兩夫妻在離京二千里遠的偏縣暫且安頓下來,小日子頗為愜意。」文司宥一語帶過兩人的幸福美滿,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偏生唯一差池便是足以將二人打回深淵的重大過失,崔寧竟沿襲京中輾玉匠的名頭。」 「生意是招攬不少,自然也吸引不少外地來的寄居官員。」文司宥徐徐道,這般輕忽大意的失算,自然得不到他字裡行間的同情,「這一傳十、十傳百,便是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的典型,准會出事。」 「郡王的人找上門了。」我言辭鑿鑿道出板上釘釘的展開。 「咸安郡王把兩人解回府中治罪,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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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說書
中秋過後突臨陣雨,這甘霖一降就是好幾天。 潮氣濕重,澆得我人都有些蔫了,所幸文司宥的別院新趣玩意兒多得是,夠咱倆打發時間。 沿著屋簷淅瀝滴落成渙渙雨簾的光景別有情致,老是悶頭鑽研算學也沒什麼意思,我便提議玩些別的,免得真把自己給種出菇來。 於是屋內便有了別樣景象,漫不經心的落棋聲不時與沏茶的涓涓流水錯落有致,和窗外淋漓的雨滴交響成曲,聽著還頗有意趣。 「四之十六。」窩在窗邊榻上的我道予對手聽,第一手落在左上角的星位。 「十五之十六。」席上正溫壺的文司宥嘴角淺淺一揚,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變了,雖你我對弈經驗不多,可文某猶記你從前分明第一手總中意小目。」 「從前我短視近利唄。」我邊胡謅、邊替文先生擺棋,暗地裡則時刻留意沸水會否傷及無辜,「四之四。」 「非也,不過更重視實地罷了。」文司宥唇角婉轉一絲無奈,也沒打算將我隨口的一句自貶聽往心裡去,「相對而言,亦更計較局部得失。」 「可經宣照順水推舟一事,文某心知花家主如今對全局發展已有更深的徹悟。」 我漫不經心地讓棋盤上的黑白子一來一往,險些將那一席話左耳進右耳出,實則始終更在意文司宥那邊沏茶的動靜,「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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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寧歲
八月十五中秋節,又稱團圓節。 我福至心靈欲寄家書,總有股直覺,相信不久後亦會收到至親的一封問候。 正煩惱要寫些什麼,思來想去終究落筆輕快,不忍在這佳節徒添傷懷。 家書封口,我起身出房至落院,才發現文司宥曾幾何時已在外頭逗鷹。那傳訊鷹也是溫馴,愣是支在文司宥肩上被安撫得服服貼貼。 「嚯,先生也教教我唄。」我聊表一句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心情,「怎麼牠替我幹活這麼久了,也不見牠與我親近,盡是公事公辦任我揮之即去。」 「其實不難,不外乎上心、知彼這兩要訣。」文司宥順其自然地接話道,靜靜佇立在那兒由著我靠近,待我將信箋繫妥,便溫和地放飛了禽鳥,「你若想學,下回傳授予你也無妨。」 「那就說定了!」我順手握了握文先生的掌心,測了測入夜的外頭於他而言是否過於寒涼,所幸置身秋夜的體溫還算微溫,「走吧,差不多可以吃飯了!」 文司宥也由著我順勢就這般牽著,自然地任我攙扶至飯廳,耳邊遠遠便傳來充滿煙火氣的鬧騰聲。 聞那碗盤盅杓的碰響,便知桌面上已然陸續上菜,不多時便遍布嘉餚美饌,令人垂涎三尺。 今夜中秋團圓飯熱鬧得很,一共花、文兩家人齊聚一堂,能回來的都留有位子,今晚無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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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桂月
回南塘安居下來,不知不覺過了有些日子。 處暑時,筵席罷亦不得閒,正值蓮藕豐收的時節,每每盛夏,我總因穀賤傷農而頭疼不已。 從前但凡能助二位姊姊,替農民盡量銷出爆量的豐收物,或多或少也算分擔了南塘每年的燃眉之急。 如今我這文大金商的親傳弟子可不是白學的,有所長進自會現學現賣,加之精打細算的主就在身邊,一得空亦會從旁提攜,順帶還總喜操控市場水溫視作勘查試驗。 於是乎,我與地方官員加以配合的首要績效,不外乎加緊調配進出口以疏通滯銷,再提倡民間業者變個法子製成加工物、或精緻化商品,以利提價售出等等……極力在農耕豐收這塊經濟為民分憂解勞,以化解立夏之後的民不聊生。 忙忙碌碌便步入了白露,氣候將涼更有得忙了,文司宥首當其衝被我禍害,我拉上他一同搗鼓著迎立秋。 眾所皆知,南塘風荷向來遠近馳名,但卻非僅此一物而已,立秋起馥郁的桂香亦久負盛名。 尤其中秋將近,是故捏桂花這等兒趣勞動,我便召集府上一些年輕小輩與我一同鬧樂鬧熱,豈不勞逸結合! 「霽月先生,你就站著別動。」一旁的我支使著竹竿,不忘回頭提醒。 「不動就好?」想必被我拖下水勞役的文司宥此刻難免一頭霧水,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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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陷落
我欲帶文司宥整日逍遙快活,可想歸想,天不從人願。 回南塘初時便不得閒,為舉慶昔日南國公晉升當今一方之主,遂大肆設宴。 並非我如今闊綽顯擺,實在是捱不過群臣起義宴請恭賀。 但與其赴他人宴身負變數風險,不如我以東道主之名宴請四方,大大方方任他們簇擁將馬屁拍盡,往後日子方才耳根清靜,左不過在自家地盤,任誰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今夜酒宴萬事俱備,大到府上重兵把守,小到食具酒器、酒液皆由文家人把關,且隨侍亦由特調派南塘的文家伙計所喬裝。 如此一來,唯獨變數僅有──人心。 杞人憂天也罷,保不齊宣行之倘若有意打宣照的臉,日後剷除新帝親封的地方藩王,可不成了最有張力的當頭棒喝? 寅時半刻,文司宥審慎地替我套上他置辦的銀製扳指。 「先生莫擔心,一切都在咱們掌控之中。」暗忖文司宥心思沉的時候總分外寡言,反倒是我安撫起人來。 「酒水一沾易沉淪,別掉以輕心。」文司宥仍不多話,只予我簡明扼要的忠告。 我勉為其難道了聲好,「我聽先生的。」可酒宴之所以名為酒宴,文先生明知在所難免。 我輕撫扳指,毅然決然地赴宴去了。 今晚皓月當空,可惜辜負了月色……我應酬之餘,漫不經心地端酒輕瞥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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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逸居
從越陽返京已過一月有餘。 這一日,我於大堂找著了欲尋之人,發現不巧來得不是時候,便依習武之慣收斂了氣息,當自己是一坨空氣,在角落安靜地做個美男子。 文司宥正向管家核查府上每月帳目。並非刻意打壓、抑或下馬威,只是用人之初自當晨兢夕厲,以此上行下效來培養剛正風氣。 「這月亦無紕漏,如此保持甚好,都散了吧。」文司宥言語輕巧,似又兜回昔日算計的商賈模樣。 且文先生打理上下自有一套辦法,既管理嚴謹,亦不輕易出言批判,故鮮少令人有挫敗感,更甚臣服得心服口服,才得以促成兩方彼唱此和。 瞧著廳內小會到頭,我便算準時機不動聲色地循循踱步,只是難為管事一介凡夫被我的神出鬼沒嚇得不輕,若非我連忙攙扶,指不定膝蓋一軟還能給我跪了! 「小的有罪!衝撞大人!」 「原是我之過,不必拘禮!」 文司宥聽聞動靜,面朝這邊而望。 我趕緊遣退了旁人,免得這叔一把年紀還繼續不依不饒向我再三請罪,這讓我想起花家府中的老安伯,可見不慣他人這般遭賤! 待僕役顫顫巍巍地離去,我這才鬆口氣,趕赴至文司宥側畔。 「怎麼,你欺負人了?」也不知文司宥大抵聽沒聽出來龍去脈,卻非要來一句調侃不可。...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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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歸心
「今日這般大費周章,可是有何變故?」遇事臨危不亂的文司宥不動聲色地問。 也不怪他生疑,畢竟往常文司晏每返京中回頭報告時,因目盲不便,他唯以豎耳細聽。 地點也不挑剔,上哪兒找到人便就地開起小會的慣例層出不窮,何況到哪兒文司宥左不過皆與我處著,先生亦不曾介意過我這外人參與議事,文司晏自然是毫不避諱。 可今日文司晏與我顧左右而言他,只是一個勁兒雙雙拱著人移駕至別廳,大有破罐破摔的架式,打定主意要將這關子賣到底! 多幾步路的距離,夠文司宥想通些什麼,起碼會意過來並非事態緊急,他扶著我的手顯然在短短的踱步間逐漸放鬆如常。 我亦回握了握文先生表達安撫之意,此間又和文司晏一左一右對視一眼,皆在彼此面上察出忐忑與雀躍。 待文司宥被牽引入座,他手裡立刻被我搪塞了一本冊子,「先生瞧瞧?」 文司宥的疑問肯定多得是,可他面上不顯,逆來順受地依言翻開書封,緩緩以雙手指尖循循描摹了起來,面對未知依舊頗沉得住氣,饒是我也得甘拜下風,「量入為出……此冊竟是盲文帳簿?」 「對的,想必文先生對這門新學的語言已是熟能生巧。」如今能將憋了數日的籌備宣之於口,我著實鬆一口氣,畢竟成天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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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共付
不日又是一夜,風清月朗,齊聚書齋的我與文司宥共處一室相無語,既不覺有何不自在,亦不著急打破現下的安然平寧。 安靜了一會兒,文司宥藉聆聽我搗鼓文房四寶的窸窣聲響,拿捏了出聲卻又不至於叨擾的時機,「花家主寫了什麼,可以讀與我聽嗎?」 我頓了頓筆桿,勘勘收了筆端才不至於暈開墨,同時眸子一骨碌地轉溜,企圖面不改色道,「我正給我哥回信呢。」 豈料,我不胡編亂造還好,一開口胡謅便立馬翻車。 「是嗎?」文司宥悠悠道,「可你兄長的來信,今日午後才從被我攔截的傳訊鷹那兒取下,現仍寄放在我這。」 「先生你怎麼……」怎不早說呢?我窘然抬首,乾巴巴遙望隔著書桌又幾步遠的先生,自個兒犯尷尬。 「別忘了,文某昔日截過軍中線報鷹。」文司宥又知我好奇什麼了,坦承得倒也乾脆,「如今亦有本事攔下碧水樓的遞札鷹。且並非我延時不報……而是今日入夜,你我才得以一見。」 確實,今日忙是忙了點,忽略了文先生卻也不假……我不禁悵然,暗自反省。 「學生愚昧,學生錯了,學生不該連這點小事都撒謊!」當務之急,我趕緊致歉三連! 「無妨。」文司宥反過來寬慰我,行色也似是全然不在意,「你既說事小,那便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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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闔家
五月中旬,我攜文司宥如期遷入京中府邸。 一切似乎如常,不過是起居換了處地方,日程依舊緊湊,日子照樣過。 時隔不到一月,文司晏又從越陽回來,與兄長彙報統整振興資本的進展。 這約是為數不多的一丁點變化,如今籓王府順其自然成了文家親信往來與整頓的中繼站。 說起這個,我入府初時可是一點準備也無,他們文家人倒好,都輪不到我煩惱,便越俎代庖把府中大小事給打理的妥妥貼貼……反之襯托我窮酸的憨厚樣,宛若鄉下人進城那般無所適從。 畢竟南塘花家人丁單薄,管理下屬一事若說我心裡一點數都沒有,是誇張了點,但僅僅牛刀小試的程度突然就遇上這麼一大夥人,確也叫我一時半會兒難以得心應手。 「尚有許多要務需花家主定奪,但凡這些微末之事確實無須你大費周章地耗時費神。」文司宥這話說得一身輕快,看來他入府初便將自己定位得明明白白。 「雖然但是,讓文家家主紆尊降貴擔當管事,實在讓我寢食難安……」這般金貴的管家我要不起啊! 「花家主客氣了,反正文某無所事事。」文司宥還有閒心品茗,當真一副不痛不癢。 也是,昔日管理四通八達的同文行本就不在話下,區區一王府的人事恐怕連塞他牙縫都不夠……在下佩服
く し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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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挑引
眾所皆知,宣照登基初時,頒布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加封異性籓王,一時惹得朝廷沸騰、民間喧囂。 然皇恩焉有收回的道理,木已成舟。即便我所討的獲利,其相應代價竟成了宣照變相制肘寒江的籌碼,落棋無悔,我退無可退。 何況這野心我勢在必行,為了未能所及之事、未能力挺之人,權柄雖沉,事到如今我是擔得起也得擔,擔不起也得擔。 總之,王儲之爭雖尚未完全塵埃落定,南塘王之名能否被我徹底坐實亦得全憑我本事,不過總算……此局暫歇,尚且能有須臾喘息。 加封諸侯王的工作不比登基事宜少,光是南國公府擴建成王府規制就是一大工程。 加之籓王所能參涉範圍甚廣──含府上擁有私人兵衛,能調遣軍事訓練等等……對地方軍權有一定的操控空間,亦能干預地方政務。 所幸南塘未有寒江先前備受忌憚與壓制的處境,人文淳樸,管理上來得單純些,故而尚未被地方官員急召回去。 不過未免府中事讓林珊一人焦頭爛額,不日我便將木微霜派遣回南塘。由林珊負責教育不得不增聘的雜役與下人,而鍛鍊府兵一事木微霜自然當仁不讓。 調配人手之餘,接著輪到我該是與凌府辭別的時候了。 畢竟如今礙於籓王身分,我自然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仍與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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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兜圈
回府送到頭,步夜便乾脆與我們分道揚鑣,想來還有諸多公務等著他料理。 我也不惶多讓,一整頓完,便得趕緊著手確認清崖書院與南屏詩社的事宜。 雖說逍遙先生和季元生苦口婆心叮囑此事交給他們即可,要我勿忘歇息,可事關兄長和玉澤餘生的安穩,我不得不提起十萬二分精神,凡事親力親為方能安心。 這一忙碌便又匆匆過了半月,清崖書院與南屏詩社散波文章的成效顯著,我才得以歇一口氣,與文司宥閒坐書房商討下一步。 「你給宣照造了這麼一條大道,打算什麼時候向她要『過路錢』?」文司宥語氣閒適地問,手指尖的銅板轉得越發熟能生巧,如今隱約只見殘影。 我暗自佩服,不忘答道:「再等等,大約等到他們的決戰前夕。」 「想好要什麼了?」文司宥顯然對我的果決毫不意外,畢竟近墨者黑。 而這一路上我也都在想,我要的是什麼? 我的確有太多想做,但未能及的事情。 那肯定該是一個很重要,卻也舉足輕重的東西,方能助我宏願。 「我……大概想好了。」垂眸思忖間,我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此時耳骨拂過如羽的輕笑,我復又抬眼,便映入文司宥悠悠揚了抹胸有成竹的弧度。 「文某對花家主的野心已有幾分成算。」此刻的文司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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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縈懷
起心動念,皆可作為丈量時辰之法── 「你今夜初來時的一彈指間,脈搏躍動八下。而方才靠近時一彈指,脈搏躍動十下。」 「上一個時辰,文某心跳八千一百六。而這個時辰裡,九千。」 是真服了。每每憶起那夜的『談星』,總叫我忍俊不住無顏以對……換句話說,就是想把自己給埋了算了。 某隻狐狸分明是藉計算時辰,實則計較我先前在畫舫裡的那句「我若說我喜歡霽月先生,除了我誰又能評判此言是真是假?」。 它可以是謊言,也可以是真話。 本來吧,不過是一個關心則亂用力過猛的比方。現如今…… 已成了我挖了、又拿我自己填的坑。 更貼切點,就是自掘墳墓! 可聰明人不搞此地無銀三百兩,而我師出文大金商自然青出於藍勝於藍,至少那晚我們不再顧左右而言他,即便共同默認也還算坦然。 那日仍是尋常無奇的一個夜晚罷了,我與文司宥有志一同地雲淡風輕,卻也不至於避重就輕到絕口不提的程度。 就……你懂我懂,但日子還是得過是吧? 於是翌日,我們待彼此如常,如常到自以為他人看不出端倪,左不過確實默默於每日多添了一個時辰的相處。 美其名曰溫故知新,實則……也確是論算學,只不過繼那夜的時辰考究,我亦深有所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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