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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旅行篇4:白色情書〉第六章 溺愛

  • 作家相片: く しず
    く しず
  • 2天前
  • 讀畢需時 10 分鐘

一覺醒來,首都徹底變成了銀色世界。

解雨臣觀察外面的風向,小心推開窗,冰島都是向外推的窗戶,鉸鏈式或門閂式,無法全部打開。

窗臺外堆積了好些雪,看著叫人手癢,於是他開始堆雪人。

前天的暴風雪,將兩人困在農場好些時日,待了兩天一夜,雪沒停,只是稍微緩和,他們就走了。

自以為能應付的氣候條件還是很糟,開車叫人頭疼,記得昨晚連夜回來時,兩人都渾渾噩噩的,等不及沖個澡,倒頭就睡。

噩夢回憶到這兒,解雨臣已經堆了兩個小雪人,用指尖戳出他們的眼睛,用指甲勾勒出他們的微笑,希望窗戶一關,兩個小人能堅強一點。

彷彿做虧心事被抓包,凍得發紅的手被握住時,解雨臣下意識反抗了一下。

「幹嘛?」

「這時不該說早上好嗎?」

解雨臣接過馬克杯,衝著窗外的笑容喝了一口,聽到廚房的動靜,他回頭道:「今天早餐不該聽我的嗎。」

「哦,那早餐呢?」黑眼鏡不動了,就問。

「是誰睡到現在的?」解雨臣得理不饒人。

做飯的人最大,黑眼鏡摸摸鼻子,沒有繼續頂嘴,但特地為他推遲的早餐內容,又讓他摸摸鼻子。

解雨臣咬著香腸雞蛋吐司,就溜到沙發的小圓桌,打開電腦登入審批系統。

暴風雪,又是居家辦公的好藉口。

居家隔離太無聊,黑眼鏡心浮氣燥,不知道手腳該擺哪兒,就只好做家務,手腳開始忙碌,腦子才有空開始冥想。

順便研究完社區的地暖系統,黑眼鏡回到原點,沙發上的人依舊原封不動,唯一能確認並非靜止狀態的,只有默默消失的熱可可。

更正,無聊的不是居家隔離,無聊的是零人在意。

於是黑眼鏡也一屁股陷入沙發,滑開手機,登入公司群組,開始敗壞公司風氣,順道編排主管。

線上辦公的解雨臣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隨著審批項目的遲發,他下意識抬眼一看,馬上就皺了眉。

「你最好是在刷抖音。」

「其實我刷的是小紅書。」

「聽你在放屁。」

解雨臣也警覺地滑開手機,公事群聊已經顯示99+,他看一眼就收起手機,有點眼不見為淨的意思。

公司員工都很有自覺,起碼急件他不用催,至於妨礙公務的人,等自己正式回崗位,這筆帳再說吧。

風口開始發出呼呼聲,解雨臣嘆氣著起身,把窗戶關回去。

本意是想通風,暖氣很暖,但也很悶。這下子,風向改變使然,窗邊積了一灘融雪。

解雨臣剛要蹲下,抹布已經越過他,非常自覺地擦乾抹淨。一旁的黑眼鏡還衝著他晾開布料,是乾淨的,確保抹開的時候,不會因此留下髒汙的水痕。

解雨臣看著態度不佳的員工,但又符合資本家想要的結果論,真是夠了,這跟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有什麼區別?

他抿著唇,又退回底線坐好,繼續連幾天累積的工作。

小圓桌上的馬克杯被撤走,回來時,又是可可七分滿的狀態。

解雨臣看了一眼,更正,情緒價值也真是夠可以的。

老頭子很會,欺負後輩,總喜歡在雷區蹦迪。

想到自己又被當小孩兒逗,解雨臣又感到不滿,繼續面無表情,堅持公私分明,上崗狀態不轉人工。

但是,回沙發的黑眼鏡歪頭打量一會兒,就笑了起來。

解雨臣深吸一口氣,坐得更挺直了。

 

※※※

 

「午餐吃鹹蛋粥。」黑眼鏡說道。

「不要,憑什麼?」解雨臣闔上電腦,已經聞到味道了。

「因為一鍋到底,碗能少洗些。」黑眼鏡拿著湯勺,彷彿敲的是黑板:「小解同學,到底是誰說做飯的人最大。」

「班上只能有一位紀律委員。」解雨臣聽他吵死人的敲碗聲,緩緩說道。

「我是生活、衛生兼勞動委員,搞雙標的紀律委員也得聽我安排。」黑眼鏡比他還理直氣壯。

眼見為憑,這個真的沒法噴,解雨臣嘆氣,不太情願地移駕到餐桌,看著這鍋水黃色,聲音沉了下來:「你給我吃泔水?」

「只是賣相不好,乾淨又衛生。」黑眼鏡彷彿在攪什麼女巫的魔藥,說道:「別慫,我給你放了萬年不變的熱狗腸。」

解雨臣一看就知道,這人一肚子壞水:「毒害上司,罪名可不小。」基於專業意識,致使他無法埋汰自家產品,於是解雨臣只能認命,給自己添了一碗。

但是一勺下去,很快他就閉嘴了。

黑眼鏡看著當然沒死成的上司,一吃一個不吱聲,大概率就是最好的讚美了。

配菜是陽台外白花花的雪霧,兩人心有餘悸地賞景,不知不覺,砂鍋就見底了。

外頭像在演災難片,但與世隔絕的生活,其實沒有任何不便,源源不絕的地熱跟生飲水,他們甚至都不用出去倒垃圾。橙色警報唯一的困擾,大概是在家自理三餐實在太燒腦,於是兩人協商著輪流做飯,但洗碗卻是猜拳決定。

「膩了,換疊企鵝。」

「不行,你老作弊。」解雨臣搖頭:「猜拳。」

「猜拳是你耍老千。」黑眼鏡也搖頭:「疊企鵝。」

「我只是運氣好。」解雨臣堅持:「就要猜拳。」

「不要,就疊企鵝。」黑眼鏡也堅持。

兩人爭論不休,最後又用五子棋決勝負。

解雨臣決定等雪停了,一定要購入一台洗碗機。

但扔進洗碗機之前,還是要把碗盤沖一沖,怎麼這麼麻煩?他嘆氣,不過上網登入宜家官網的手,還是沒有停下來。

扳回一城的黑眼鏡優先從浴室出來,就聽到客廳的詭異歌調。

原來是解雨臣遲了好幾天,終於想到要試聽撿貓那天買下的唱片,那是一張收錄十五首搖籃曲的專輯。

但是,解雨臣覺得自己要做惡夢了。

「睡吧,你這黑眼豬,墜入一個充滿鬼的深坑裡……」

「外面的雨在哭泣,媽媽藏起你的寶物,舊的腿骨和玩具盒……」

「──我哄著我的小寶貝入睡,但窗戶外面有張臉在等待著。」

黑眼鏡長手一伸,把那起夜咒給關掉。

「十首有八首聽起來像恐怖怪談,內容未免太超自然了。」解雨臣點評道,認真表示,後悔買到這個不祥之物:「這張專輯,到底是怎麼蟬聯熱銷榜的?」

「說不定,跟冰島人相信精靈跟隱形人有關。」黑眼鏡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幹點別的助眠的。不如,我教你怎麼玩疊企鵝能贏我。」

「不要,你要直接氣死我直說。」又那壺不開提那壺,解雨臣表情不是很好看。

那個破桌遊,在盛滿水的浮冰上堆企鵝,總是堆到他很想破防,解雨臣心想,跟天生就跟自己作對的人玩什麼遊戲,幹架比較快,雖然打不過,最後還不是靠PK下棋,鬥得你死我活。

「解雨臣,末日當前,我們要有合作共識。」黑眼鏡嘆氣,語重心長道:「不合群的那個,通常都很短命,災難片都是這麼演的。」

「所以?」

「所以你拒絕一個提案,下一個提案就要無條件支持。」

「你這不是坑我嗎。」解雨臣又面無表情。

「不白坑。」黑眼鏡壞笑道:「你不動,我動就行。」

於是兩人開始夜間健身,主要是解雨臣在坐,黑眼鏡在做。

解雨臣低頭看著被壓在身下的人,總覺得心裡有點痛快,又有點心裡不是滋味,是怎麼回事?

黑眼鏡背著人體槓片,在地板上下起伏,完全是早上做牛馬不認真,晚上下班又給自己找不痛快。

解雨臣也隨便他,順道有空看群組的99+未讀,粗略滑一下手機,果然都是些沒營養的打屁。

「你是深怕我找不到理由,扣你工資嗎?」

「您這話說的。」黑眼鏡說道,氣息游刃有餘:「現在人才不好招,總有年度審核員工,怎麼沒有季度關懷員工,我是在替您分憂解勞。」

「值得被審的只有你,其他人當初的風險評測數值,可都遠不及你。」解雨臣一針見血道,滑手機的指尖,繼續冷漠地刷過一則又一則訊息。

「過獎,但我也得混口飯吃啊,老闆。」黑眼鏡忽然一頓,就笑了:「說起來,我是不是很久沒加班了?」

解雨臣感覺不妙,但來不及了,兩人的上下位直接交換,他被壓著,瞬間呈被動狀態:「擅自加班,休想拿到津貼。」

黑眼鏡俯視他意思意思一下的掙扎,繼續笑:「我不需要。給我五星好評就行。」

「還沒洗澡。」解雨臣越亂動,就越喘,帶著薄繭的手已經伸進他的衣服裡。

「我不介意。」

「我介意。」

「那我洗了不就行了。」黑眼鏡很有耐心,繼續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邏輯,但也不妨礙他撥衣服。

解雨臣看他一副撥水果皮的樣子,游刃有餘得讓人火大:「回房做。」

「不要。」黑眼鏡表現出,引以為傲的風險超標數值:「你在哪上班,我就在哪加班。」

解雨臣一陣氣結,這個人就是想跟他過不去。

 

※※※

 

兩人徹底談不攏,索性吻成一團,身上的布料在相互的拉扯中,也皺成一團,老肩巨滑真的相當狼狽。

「別……」解雨臣咬唇,難忍黑眼鏡的嘴一湊到下面,就亂七八糟地一頓侍弄。

簡直像在各種報復,丫真記仇。

不過三兩下,就將上級的下體打濕了,大概太久沒抒發,黑眼鏡才吃幾口,嘴裡的東西就鼓脹了。

跟解雨臣舔冰棍的技倆不同,黑眼鏡的口活兒非常好,這可以歸功於他閱歷的沉澱,也能說明他在這方面特別有學習精神。

「欺負我,你很痛快?」解雨臣咬牙喘著,他知道自己要到了,於是踹了黑眼鏡兩腳。

但威嚇的效果不如預期,他橫臂擋在臉上,悶聲射出來時,精液還是洋洋灑灑的全在黑眼鏡臉上。

這個人就是故意的,解雨臣心說,完全不去抬眼看他。

黑眼鏡看著身下人的鴕鳥心態,笑著抹了把臉。

冷不防的,解雨臣一弓腰,就吃進了兩指。

餓很久了?黑眼鏡心說,摻進剛才的精液,在裡頭攪弄。

很快穴口就濕了,他打鐵趁熱又進去一根、兩根,裡頭的穴肉被他擠壓出潮濕的潤滑感。

解雨臣還是咬著唇,但終於如願被抱進臥室,「你塗的什麼──」他突然慌了,這不是他們平常用的那瓶。

「催情劑。」黑眼鏡面不改色衝他晃了晃瓶子,上面全是看不懂的冰島語。

「你他媽轉性了?」解雨臣瞪向老愛破壞計畫的人,難得有點氣急敗壞:「不是不屑情趣玩具?」

「這不是泛指字面上的催情,主要還是起到按摩跟鬆弛的作用。」黑眼鏡嘆氣,挑眉認真道:「這裡是乾燥的冰島,現在還下著暴風雪,我們需要讓身子更熱一點。」

「你──」解雨臣還想說什麼,但他再度說不出話,開拓的四根手指又粗又長,一下就摳到他的敏感處。

黑眼鏡觀察他微搐的反應,一邊冷靜地調整角度,一深一淺地進出,東家的前後兩處都黏膩了起來。

鈴口流出來的清液,划過解雨臣的腹部,他的腹肌只有薄薄的輪廓,積不起水灘,於是濕意一路流淌,與身上的薄汗混淆,帶著誘人的水痕。

黑眼鏡看著,忍不住俯身舔弄,沿著肌理向上吃著微鹹的體液,舌尖觸及乳暈,直接含住他的乳尖。

解雨臣開始顫抖,他閉著眼感受身上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催情劑使然,體內的熱浪上來得很洶湧,感覺自己又想射了。

「你快,快進來。」他不想被發現自己像個娘們,被舔個乳頭就花枝亂顫。

但那是沒用的,黑眼鏡遠比解雨臣自己,還要了解他的身子,「忍不住別憋著。」

「他娘,呃──」解雨臣自己其實也心知肚明,畢竟同流合汙多年了,但是當他身體被整根貫穿時,還是有種被成全了的安心感。

黑眼鏡等了等,然後開始輕輕抽插,他的份量不小,把穴塞得很滿,剛進去的滯澀感,令他屏息。

解雨臣老樣子不吭聲,每回都像初次被破開的疼痛,已經讓他很習慣了。他不自覺地放空,這股疼痛總讓他很熟悉,就像那該死的青春期,一低頭又一抬頭,也就過了。

但還是不一樣,抬頭之後,解雨臣對上了黑眼鏡的目光,他不知道墨鏡後面是什麼眼神,但墨鏡倒映的自己,渾身都散發著鮮活的紅潤。

解雨臣眼眶濕潤地看著,他就是知道不一樣。

黑眼鏡看著他眼裡堆積的濕意,知道是開始爽了,於是低頭也吃掉他眼尾的鹽分,開始擴大進出幅度。

解雨臣仰著頭,食髓知味,開始勾腿盤住黑眼鏡的腰,隨著做愛的律動搖晃,一下子又噴了,精液沾在那六塊肌上。

黑眼鏡看他瞇著眼睛的模樣,最受不了這個了,張嘴就含住他的舌頭,彼此的唇舌模仿身下的交合狀,交纏厮磨。

黑眼鏡急促悶哼,解雨臣就知道他到了,體內的熱燙將自己灌滿,彷彿岩漿,將他裡頭任誰都抵達不了的冰川,給一點一滴地融化了。

解雨臣才剛上頭,已經被迷晃了眼,勾過黑眼鏡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黑眼鏡回吻他,很快又熱了起來,後知後覺那瓶異國的潤滑液已被打翻,催情效果的液體漫過兩人的身體,跟各種體液勾搭在一起,整張床滑膩得不像樣。

黑眼鏡抬起解雨臣的腿,腿間胯下都牽起過分的淫絲,叫他看得呼吸急促,挺腰一撞,又把雞巴給頂進去。

一下就到最深處,解雨臣忍不住低吟,微張著嘴吐出軟舌,被插得直喘,卻整個人都在一個過度鬆弛的狀態,這種本該陌生的身體機制,卻被眼前這個人,給多年調教成現在的習以為常。

他渾身發軟,眼底發潮,幾乎是自願被拉開兩條腿,胯間張到最大的時候,他配合著挺胯扭擺,終於迎來第二次的打種。

黑眼鏡有幾天前被壓榨過的優勢,還比較有理智,他看著難得還沒理性回歸的人,失笑出聲,心想怎麼會有人反差這麼大。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但解雨臣此時全身透著粉色,一副完全被他幹倒的模樣──泛紅泛軟的眼神一直盯著他,一直一直盯著他。

這是還想要的意思,黑眼鏡有點無奈。

行吧,是誰誇下海口說要五星好評的。

依他看,是自己該給這個廠牌公司打五星好評才對。

黑眼鏡看著解雨臣股間的乳白涓涓細流,心底發熱,又鄭重吻了上去。

解雨臣輕輕咬他,一副快給他的樣子。

兩人在彼此的對視中,都快要溺亡,卻都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交媾處四濺的白漬,濃烈又炙熱,將他們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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