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一個早晨

冰炎的學弟，或許該說是曾經代導過的學弟，自他回來後便發現看似不變的容顏底下其實變了很多。

譬如細看之下隨著年齡增長而稍微長開的五官、不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鬼吼鬼叫大驚小怪、不再到處跟人借廁所……之類的。

人都會成長。

但或許是他沉睡了許久，錯過了那些歷程，回歸之後才會覺得這些改變得突如其來。

人類的生長步調本就快速，一年多的時間也僅僅需要一眨眼、一個不留神，獨立的步伐便已經走過漫長的路途。

冰炎舒展了下手指關節，沒由來的懷念起以前揍人的手感，充當沙包的人已不再是以前那樣不穩重欠教訓了。

是好事才對，再也不需要他隨時操心。

冰炎看著不明所以有些手癢的手，敲了敲藍色門扉。

「來了。」

房間的主人亦不似從前那般慌忙，從容的應門，待看清來者時臉上還是閃過一絲意外。

自從學弟不用再跟他借廁所後，他們彼此就很少會主動找上門。非必要的話就連課業上的問題，對方也都是請周邊人解惑。

他以外的周邊人。

冰炎隱隱察覺其實褚還是介意害他“掛掉”……甚至多少有些陰影，所以就算他已經回來，對方仍不想給他添麻煩。

而他也不是會主動熱絡感情的類型。

「學長？早安。」學弟語調帶著些許疑惑，但聲音還算清亮，聽起來已經起床有一段時間了。

對方也已經有固定的生理時鐘不再賴床了。

房間裡頭氤氳著水蒸氣從浴室冒出，對方濕漉的髮，水珠沿著黑髮滴到肩頭處的睡衣，暈開出一點一點的深色水印，有幾滴則沿著頸部而下滑過鎖骨隱沒於衣領裡──

赤紅的眼隨即撇開，「……早。」

未察覺冰炎微妙的態度，褚冥漾一邊漫不經心擦拭頭髮，靜靜地等待下文。

「尼羅要幫大家準備早餐，問你要不要，還是有約好跟同學在外面吃？」

褚冥漾想了想，應了聲『好』，冰炎得到答覆便退出房間。

……怎麼感覺除了手癢以外某處也癢癢的？至於某處是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冰炎疑惑歸疑惑，還是壓下異樣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