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直屬學長

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人生特別短暫……不、他說的是這堂五十分鐘的課。

心裡嘆了口氣，褚冥漾一下課就從位子站起身，認命地準備去跟死神報到。

「漾漾加油喔！」米可蕥噙著可愛的笑容，非常積極地跟褚冥漾揮手打氣。

加什麼油……加油讓自己不要死得太難看是嗎……褚冥漾悲哀地想。

抱著會被罵得狗血淋頭、還是被揍成豬頭的決心，他來到了指定地點。

然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居然是要找自己算帳的學長在投飲料。

冰炎彎腰撿起兩瓶飲料，然後一瓶往後拋、不偏不倚砸中身後的褚冥漾。

七手八腳接住突然飛過來的物體，褚冥漾定眼一看──蜜豆奶。

「耶？」由於太過震驚，他忍不住發出一個愚蠢的單音。

「叫什麼叫。」紅眼鄙夷地瞪過來一眼，「不然我叫你來販賣機幹嘛。」然後死神大人就自顧自走到販賣機旁邊的長椅坐下，翹著腳喝起來。

你問我我問誰……褚冥漾汗顏，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真的只是為了投飲料那麼簡單。

「呃，學長你找我是……？」他覺得再不問清楚，真的會被面前這個眼神犀利的學長給嚇死，褚冥漾盯著手裡的童年飲品，不是很敢在這個人面前喝。

而且蜜豆奶跟這個人也太不搭了吧？！

是說學校販賣機居然還有這種童年飲料也真神奇……

冰炎瞥了眼像個傻子一樣罰站的傢伙，「坐啊，杵在那裡幹嘛。」口氣很不耐煩。

褚冥漾喔了一聲，只好硬著頭坐到臉還是很臭的學長旁邊的空位，坐以待斃。

「喝啊，還怕我下毒不成？」紅眼睨了下隔壁的浩呆，嘖了一聲，一定要說一步做一步嗎！

「你不喝也還是要等我喝完。」冰炎我行我素地說，「因為我現在非常需要洩憤。」

呃？褚冥漾以為是自己耳朵抽筋才會聽到這種鬼話，有些意外地偷瞄了一眼隔壁真的在認真喝飲料的學長。

這個看起來很不真實的學長居然也會很平凡地喝飲料發洩耶……頓時覺得有點親切。

褚冥漾又看了看手上的蜜豆奶，這才有膽拆了吸管，還是決定現在也趕快喝一喝，才不用等會兒喝完的鋁箔包還要找其他地方回收。

說起來，之所以會覺得這個人很不真實，是因為對方那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長相。

褚冥漾從沒想過自己會用『精緻』兩個字去形容一個男人的臉，而且又是東方人的五官，而不是在他看來長得都差不多的西方人，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更加驚艷。

還有髮色也很搶眼，銀與紅的搭配本該很衝突，但是套在這人身上卻襯出一種很視覺系的帥氣。

這個閃閃發亮的二年級學長真的要當自己的直屬嗎？

還是他其實也很無奈……？

「好了，說吧。」冷涼的聲音瞬間拉回褚冥漾的注意，花不了多久時間把飲料吸完，冰炎隨手把鋁箔包拋進回收桶，「來說說你憑什麼覺得自己不需要直屬。」

紅眼直直看過來等著褚冥漾的回答，有種蛇盯著青蛙的感覺。

褚冥漾深知自己就是那隻青蛙，他緊張地直盯著蜜豆奶看，企圖避開那雙逼人的視線，「這、這所學校本來就沒有直屬這項傳統吧。」

「是沒有。」冰炎環著手靠在椅背上，「但是學校從你們這屆開始設立了這個流程，就表示可能他們歷屆觀察下來，發現新生或多或少還是需要一些引導吧。」他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測。

「或許你對自己的課業很有自信，認為能靠自己度過這四年。」紅眼瞥過來，冰炎冷笑道，「不過我告訴你，在這所學校不是只光靠考試優秀就能畢業。」

我知道……聽說大學會有很多報告、論文跟專題。褚冥漾垂著頭避開對方的審視。

他當然沒有那麼不自量力，覺得什麼都靠自己就好。

瞥了眼完全不跟自己對視的一年級生，冰炎也沒有咄咄逼人的興趣，「隨便你，反正成績是你的，不想被不認識的老鳥多管閒事的這種心態我也能理解。」

「不過，反正直屬這種東西聊勝於無，你有問題還是可以找我，平常沒事的話我也沒那閒功夫去煩你。」把該說的都說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遞給學弟一張紙，「這是我的課表，就這樣。」然後非常瀟灑地走了。

捏著手裡的紙條，褚冥漾抱著五味雜陳的心情走回了教室。

「怎麼樣怎麼樣？」

「沒事吧？」

對著圍過來關心的同學們乾笑，褚冥漾尷尬地揚了揚對折起來的紙張，「學長給了我他的課表。」

這不外乎又引來喵喵小迷妹羨慕的驚呼。

但是她不會知道褚冥漾此刻的心情有多複雜。

預想中的罵人跟揍人都沒有實現，反而收穫一瓶飲料跟一張課表。

那個學長雖然很兇……但或許人不錯。

可是……那麼耀眼的人當自己的直屬真的好嗎？

後來，千冬歲才跟褚冥漾補充被打斷的說明，就是褚冥漾忘了活動當天進場的時候有簽到這件事，照理說退場也應該要簽，不過顯然他沒簽離場，所以名單一對就知道了。

其實就算自家同學進出都有簽，學生會應該也有辦法查明落跑者的身分就是了，千冬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