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心血來潮的夏碎

「褚冥漾？」又一個程咬金殺出來打岔，而且褚冥漾怎麼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那突兀的連名帶姓讓他馬上順著聲音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有個神奇的熟面孔，「哈維恩？」

哈維恩朝著看過來的一夥人意思意思點個頭，就看到上次在超商打工的大學生小跑步過來，「你是做了什麼搞得這麼狼狽？」他看著對方異常紅潤的臉色皺眉問。

褚冥漾喔了一聲，已經習慣別人對他的臉色大驚小怪，「沒啦、我們在練迎新，有點熱，這樣很正常啦。」他見怪不怪的語氣要對方別介意，「話說你怎麼在這裡？」

誰知哈維恩一臉他在問廢話的表情，「我平日有工作，當然只有下班跟假日才有時間回來趕論文進度。」

「對喔，也是。」褚冥漾搔了搔臉，才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真的在問廢話。

可是他又注意到對方手上提了一大袋的飲料，看來是去校門口那間買的，然後沿路折返的途中才碰上他，「呃，你被使喚了？」那個光頭老師怎麼連碩士生都敢整啊？！

「不是。」哈維恩馬上否認，大致解釋一下因為這袋飲料錢是歐羅妲賭贏教授的報酬，所以教授也不好意思讓贏家跑腿，於是他剛好想趁著等數據的期間透個氣的，就主動提說要幫忙。

他抬了抬手裡的大袋子，順便解釋一下那麼多杯的原因，「六羅晚點也會回來趕畢業前沒完成的案子，所以也順便幫他預留一杯。」

語畢，哈維恩突然從袋子裡抽出其中一杯冷飲，遞給眼前的大學生，「買四送一，反正多一杯也沒人喝。」

「欸？」褚冥漾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是要推辭還是問價，就先敗給了對方看似冷漠其實很固執的目光，「呃……謝謝。」敵不過對方強烈要求他收下的視線壓力，姑且還是收下了。

「那就這樣，先走了。」一時興起把東西給了人，哈維恩頭也不回往自己的科館方向離去。

目送高大的背影走遠，褚冥漾又看了看手裡的飲料，算是曉得對方的脾氣一向如此，聳了聳肩，掉頭回到樹蔭底下的圈子。

「剛剛那是誰呀？」遠遠瞧著是完全不認識的社會人士，米可蕥對朋友原來還有不為人知的交際圈感到新奇。

「哈維恩是烏鷲老師門下的碩班生。」褚冥漾簡單講了下剛才的情形，「路過打個招呼而已。」

夏碎的目光從送慰勞品的人離去的方向收了回來，又看了看再度圍上去跟褚講話的學弟們，聽著充斥在對方身邊的吵雜，突然笑了一下，「如果冰炎看到褚現在也這麼受歡迎的話，不知會做何感想呢。」

褚冥漾「啊？」了一聲，夏碎學長哪隻眼睛看到他受歡迎了？是說再怎樣也比不過某人的『大受歡迎』吧！「話說學長今天也有來學校？」

「有喔。」夏碎也不吝嗇告訴對方自己同班同學的去向，「冰炎和蘭德爾、洛安近期都在忙著籌備要投稿Science期刊的合作論文，所以只要一有空就會鑽實驗室追進度。」

「Science……」褚冥漾不禁訝異地呢喃了聲，聽到自家直屬準備挑戰刊登國際的權威期刊，他不禁又對學長心生敬畏。

「不過等晚一點他們差不多告一段落時，我們還是可以找他們一起吃個飯。」夏碎對二年級學弟這樣說，「畢竟進度是一回事，基本三餐還是得顧，所以褚不用擔心找人吃飯會不會打擾到人。」

順便當作是提醒某人吃飯的鬧鐘，對方應該也會甘願些……夏碎當然沒把自己的如意算盤說出來，不然少不了又要被學弟擔心那個一忙起來就不認真吃飯的某人……然後因為說溜嘴，被遷怒的還是他自己。

「這樣？那……」褚冥漾躊躇了下，既然夏碎學長都這麼說，他索性就答應待會跟著對方去逮人吃飯。

「那個……」一旁巴巴地旁聽學長們的談話，這時靈芝草就很好奇：「請問學長的學長是……？」

「嗯？」褚冥漾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就是我學長。」這啥問題？因為就算講出什麼鼎鼎大名的名號，你這隻參也不曉得是誰吧。

「呃，反正到時看到了你就會知道。」他姑且還是補了這句。

畢竟親眼所見都不如他的長篇大論嘛，況且這麼顯眼的人，不管是誰肯定都會過目不忘。

被學長這麼賣關子，靈芝草眨了眨眼，更好奇學長的學長到底是怎樣的傳奇人物了。

※※※

過了中午，褚冥漾依夏碎學長剛才的話，跟著對方第一次遊走在隔壁棟科館的走廊，覺得很新鮮。

其實理科的系大樓都長得差不多，除非是招生期間特地布置，不然一般不會有過多的裝飾之類的，白白的牆上只有在公佈欄才會張貼東西，一般都規規矩矩釘了些教學用的學術論文或講義，還有掛在牆上標框的是歷屆學長姊登上科學雜誌或畢展的成品論文之類的。

看來看去真的跟他們系的科館大同小異，但他就是覺得有種踏進別人領地的小小刺激感，好像在冒險。

爬了幾層階梯，眼看著快到目的地時，夏碎邊走邊用著很隨興的語氣，很突然地問：「褚，中秋節有空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飯？」

語氣隨意到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熊熊讓褚冥漾反應不過來。

「……啊？」回過神，黑眼非常困惑地盯著前方在帶路的背影，不懂對方是被槍打到還是怎樣？怎麼這麼突然……

「你是頭殼撞到嗎？」已經近在眼前的實驗室冷不防先被由內拉開，「幹嘛突然約褚吃飯。」瞪了同學一眼，聽到門口對話的冰炎口氣不太好。

嘖，這老狐狸又想做什麼？

被自動打開的門嚇一跳，褚冥漾愣了一下，「呃……」身為當事者的他卻突然有種像是夾在兩個大人之間的小孩，不知道該不該說話而發窘著。

實驗室裡頭的洛安幾不可聞地愣了下，對莫名其妙起身走去開門的人狀況外。

蘭德爾自然也是停下手邊的事情，抬眼越過擋在門口的心浮氣躁背影，瞥了眼另一位泰然自若的淡然神情，淡淡的……勾起玩味的弧度。

「沒什麼，就吃個飯而已。」夏碎依然面不改色，語氣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不悅而有所動搖，「你也用不著這麼小題大作，難道就只有你能跟褚吃飯嗎？」

冰炎莫名堵得慌，撇過頭冷哼一聲，「那也不是你說了算，沒想過褚連假要回去嗎。」

誰知道褚冥漾哪壺不開提哪壺，「欸……我沒搶到台鐵的票。」黑色眼睛瞄了下一左一右的人，「而且高中同學又剛好說要過來玩，所以……還真的沒有要回去。」

「……」冰炎想翻學弟白眼。

「那這樣吧，我就跟你約中秋節的晚餐時段。」夏碎和顏悅色地在某位臭脾氣面前跟學弟約了時間，「這樣應該不會干擾到你和朋友後面三天遊玩的時間，可以嗎？」

「應該是沒問題……」反正幸運同學禮拜五早上才會到，褚冥漾弱弱地應了一聲，姑且算是答應了……其實是不曉得該怎麼拒絕。

那千冬歲……他是不是應該跟同學報告一下？不，其實他比較想請教對方為何會變成這樣……

「呃，不是要吃飯嗎？」褚冥漾是說午飯。

算、算了，姑且還是先解決這一餐再說吧。

偷瞪了下又哪壺開提哪壺的傢伙，冰炎氣得有些牙癢，被夏碎煽動得……有點吃味。

然而他中秋連假有事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嘖……這個呆頭鵝！